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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殿秋 一

古风abo 米酒×桂花




帐篷外面传来粗犷大笑和摔破酒坛的声音,北方胡人特有的马尾胡琴拉出像月下漠河一样悠扬的乐声。宾客喧闹着祝酒唱歌,唱词出自肖战听不懂的异域诗歌。


现在还不到冬天,不过这个游猎部族的领地实在是太偏北了,外面冷得眉毛上能起寒霜。不过那些天生威猛的异族人渴望征服一切,包括这样恶劣的天气,于是他们袒露着半边臂膀,露出虬结的肌肉。他们大多是乾元,酒过三巡,大家早就放肆开来了,不慎泄露出一些信香,气味很烈,混杂在一起,钻透了帐篷,在帐内隐隐浮动。

肖战盖着红盖头,他眼神哀愁地看着满目的红,被下了药一动不能动,唯有牙齿能勉强颤抖着咬破舌尖,一丝血顺着唇角流下。他必须通过这样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否则药物会令他极度渴求乾元的信香以至于失去理智。

随着药性催发,肖战几乎濒临崩溃,全身都开始因为欲望燃烧而颤抖。他又将舌头咬重了一些,口中血腥味弥漫,意识摇摇欲坠,飘进帐里的信香使得肖战露在嫁衣外的手腕和脖颈都开始变粉,皮肤上泛起细密的疼,他眼神痛苦而迷茫,大口地喘息,想要吸进更多冰冷的空气来压住胸腔内燃烧的燥热。


肖战此刻无比想念那个冷淡的人,他永远将肖战护在身后,哪怕身前雷霆万钧,他也绝不会让肖战陷入危机当中。肖战后悔莫及地想:若不是自己不听他的话跑去釜羊门看热闹,也不会被肖悦敏算计。


该嫁来这里的人原本是肖悦敏,算是肖战的表妹。肖战和她从来没什么来往,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弟弟,早早被封了郡王,没人不想讨好他。唯独肖悦敏每次见了肖战就微微皱着眉,按她的地位是要给肖战行礼的,但她每次都冷着脸走开,还好肖战也不在意这些,不跟她相处就是了。

像肖悦敏这样的旁系宗室坤泽,倘若家中无人在朝任要职的话,就没有太高的地位,多半要被当作联姻的棋子嫁到远方。果不其然,后来皇帝下旨将她嫁到一个野蛮而偏远的部族,就是肖战现在所在的这里。

王一博叮嘱过肖战不要在身边没有护卫的时候踏出宫门以外的地方,不过肖战还从没见过和亲的马队呢,他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跑去了釜羊门,毕竟他只是站门口看看,也不算“踏出宫门”。

事情的结果就是肖战在落单时被敲晕了喂了药,穿着不合身的嫁衣代替肖悦敏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有脚步声传来,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角,一个魁梧的男人走进来,带着满身的酒气,但肖战没有闻到此人的信香,想必真正的首领都不会轻易释放自己的信香。

肖战的盖头被掀开,他无力地掀起眼皮去看来人,看见整片精壮的胸膛袒露,脖颈上还挂着一串狼牙。


那人看到肖战的面容之后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肖战听不懂的胡语,语气愉悦而赞叹。

那人似乎是被肖战散发出来的信香味道吸引了,他凑过来,在肖战的颈边嗅了嗅,又说了一句话,虽然有点口音,不过这次说的是汉话:“恩赐的信香,是草原和冰河都养不出来的味道。”


肖战瘫软着不能动弹,他颓然躺在铺着狼皮的榻上,用能稍微活动的手指拽着自己的嫁衣,咬着牙强装镇定:“我不是你要娶的人,我是被绑来的,你不要靠近我……”


娶他的汉子叫阿祈那,是一个胡人部族的首领。阿祈那更兴奋似的发出一声重喘,靠过来用粗粝的大手扯松了肖战的领子,迫不及待地舔了舔肖战后颈。肖战眼睛都红了,仰着脖颈往后躲,却被阿祈那顺势按在了榻上。


“你滚开!给我滚!”


肖战极度愤怒地吼他,带出了一点颤抖的哭腔,他这不乖顺的态度激怒了阿祈那,于是阿祈那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掐住了肖战的脖颈,肖战喘不过气来,泪珠顺着眼角流向侧脸。

阿祈那一边拉扯肖战的嫁衣,一边埋在肖战颈间痴迷地闻信香味道,肖战挣扎不能,他被绝望淹没,无助地喊:“一博救我……皇兄!皇兄我害怕!”


阿祈那充耳不闻,他刺鼻的信香猛然逸散出来,像潮水一样把肖战裹挟。这个人的信香味道很奇怪,闻起来像是炭火燃烧时的浓烟,肖战被熏得一个劲咳嗽,眼泪都呛出来。

他虽然不喜欢这味道,但被下了药的身体让他下意识对眼前人产生臣服的欲望,他好疼,渴求被人叼住后颈,注入强大的信香。


帐篷外忽然传来骚乱,酒坛和碗盏被乒乒乓乓摔碎了,吵吵闹闹的祝酒声变成了愤怒的叫喊,脚步声纷乱四散,天上有雄鹰的警戒的长鸣,外面的胡人们喊着听不懂的口号。


阿祈那原本还在因为解不开肖战身上繁复的中原嫁衣而恼怒地骂骂咧咧,他把肖战抱在怀里,正准备直接把衣服撕成碎片,却听到了外面的吼声和鹰的叫声,神色一凛,把怀里的人重重丢下,抓起弓大步跑出去。

肖战被他扔到榻上,撞到了额头,白嫩光滑的额头立刻红肿起来。因为刚刚那个人释放给他的信香,他的药性稍微缓解了一些,肖战忍着体内的不适,强撑着坐起来,背靠着床头的木架子,无助地颤抖,衣服早就被扯得松散,耷拉到臂弯,露出大片白得晃眼的肌肤。


帐篷外的其他胡人早就纷纷掏出弓箭和刀刃,对准那群突然闯入的中原骑兵。从帐篷里冲出来的首领,抬眼看见了闯入婚宴的百来号人。

那些打断阿祈那好事的“不速之客”们骑在五里之外骑马列成排,手握不同的兵器,身形都是在漠北少见的精瘦而高挑,衣服上用银线绣了各不相同的花纹,为首的人头发高束,发尾在寒风中扬起,对阿祈那施以沉重的压迫感。


异域人骨子里好斗,但今夜是婚宴,阿祈那不想多起纷争,他朝那些人高声喊话:“中原的勇士,今晚是我阿祈那的好日子!你们放下刀剑,可以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吃肉,我的缇柔还在帐中等我!”


缇柔是夫人的意思,丈夫则被叫做提达。


对面听懂了,但他们反而更加愤怒,他们不约而同地抽响马鞭,马儿响亮地嘶鸣,齐齐冲出去。

为首的那个男人尤其迅猛,他一边策马而来,一边掏出了短柄匕首,刀刃上的寒光闪过他的脸,阿祈那在那一刻看清了他的眼睛——目光明亮而锐利,鼻梁边有一颗细小的痣。


阿祈那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狼,那个中原人比草原上的人更像一匹狼,月光勾勒出他野性和怒火。


那柄匕首在王一博掌心利落地转了几圈,他的手中像是有一根轴,匕首像被钉在轴上一样,每一圈都转得利落而完美。

北方部落中常见的猛鹰在王一博头顶盘旋,然后伸出利爪朝王一博飞来,王一博抓住时机,把手中的匕首往天上抛,正正插进鹰的腹部,雄鹰惨烈地鸣叫一声,飞速坠落下来。


北方的鹰在作战中很重要,如果将它驯服了,就可以命令它在天上随时观测敌人的位置,抑或是关键时候俯冲下来用爪子抓瞎敌人的眼睛。杀掉了鹰也就相当于杀掉了胡人埋伏在天上的耳目。


王一博带领百多个人疾驰而来,有的拿弓箭,有的手握红缨枪,还有刀剑、鞭子、机关弩,他们都有各自擅长的绝技,甚至还有人看似什么也没拿,实则身上暗藏各种暗器毒药。


眼看今夜这一战不得不打,胡人们也跳上自己的马,怒吼着往前冲,两方的人像电光一样相撞,杀意四起。

开始时胡人更胜一筹,他们人数更多,野蛮而无畏,个个的体型都能堪称巨人。尽管王一博带领的骑兵们在中原已经算是高大,但在胡人面前还是显得格外瘦且白,更何况这里是胡人自家的地界,他们有所倚仗、士气高涨,将王一博带领的百多个骑兵阻挡在帐外一里处。


阿祈那振臂高呼:“草原的勇士们!今夜就用这群瘦巴巴的小羊羔来血祭我的喜事,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还要用他们的骨头来敲鼓!”


胡人们沸腾起来,他们嘶吼着越杀越猛,可到了打斗后期,局势就悄然逆转,胡人数量锐减,所谓“瘦弱”的骑兵们却一个没少。

胡人异常高大,英勇善战,肯定不能硬拼武力,所以王一博他们就慢慢地消耗胡人的体力。他们确实精瘦,但也因此灵活而诡变,看似被打得停滞不前,也不如胡人出刀猛,实则他们机敏躲闪, 看准了时机出手,每一击都刺穿一个胡人的头颅,耗战下来,敌方损伤大半,他们一人未少。


胡人渐渐抵挡不住,王一博看着远方的大帐,也失去了周旋的耐心,他射出一箭穿过阿祈那的肩膀,对着跟随自己的人大声呼唤:“削疏营!”

所有人震声回答:“在!”


王一博高举手臂,仿佛威猛的狼王在月光下召唤自己的伙伴:“救驾郡王殿下!皇上有旨,阿祈那部族执架戕害天朝郡王,全部剿杀!”


其余人掷地有声地大喊:“臣,遵旨!”


他们骑马一齐奔去,不再斡旋,放开了大肆杀伐——长鞭缠住胡人的马蹄抑或是勒住胡人的脖颈;暗器无声无息间射进了颅心,紧接着莽然大汉的口鼻中流出鲜血,从马上摔下直接毙命;还有一人手执折扇,他“唰”的一声打开扇子,手腕一转就将扇子丢出去,扇子飞速旋转,最终薄如刀刃的扇缘直接割破了胡人的喉管,血流喷溅……


王一博的匕首方才杀鹰时扔出去了,他现在的武器只有用于远程射杀的弓箭,不适合和近在身侧的人打斗。

他从马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单手夹在指间“啪”地折成两半,带着尖锐箭镞的那一半远远丢出去插进一个人的眼眶,带着羽毛箭尾的另一半拿在手里,一手扯着胡人蓬乱的头发,一手将没有箭头的羽箭从那人的下颌硬生生捅进去。


最后王一博迎上了阿祈那,阿祈那自己跳下马时顺带将王一博也拽下了马,王一博接握住弓,用弓弦绞断了阿祈那的脖子,整个粗壮的颈子都被割穿,头颅骨碌碌滚下来,滚烫的血液溅上王一博白皙的侧脸,血点子正好落在他乌浓的眉尾。


剩下的胡人也被其他一百四十二个人缴杀干净,他们下了马,身上带着不同形状的血迹,像是独特而鲜艳的花纹,青年们迎风而立,墨蓝色的袍裾像一柄柄战旗一样被吹得猎猎作响。


削疏营,一百五十个人,皇帝直辖,不属于任何一个军营。他们是整个国土中人数最少但却最精锐的一支军队,每个人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粗暴来说可以当作皇帝专属的暗卫营,他们替皇帝做最重要最危险的事。


“削疏”,天教暴戾与疏狂,故曰“疏”,是肖氏君侧最利的一把刀,此为“削”。


王一博快步走向大帐,扬手就掀开了帐帘,看见肖战缩在被子里,脸上还带着惊惧的神情。


看见肖战脸上的泪痕和咬舌流下的血迹,王一博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后槽牙,面上保持着冷静的模样,掀袍子单腿跪下,身后的一百四十一个人也对肖战齐刷刷跪下。王一博说:“属下救驾来迟,七殿下受扰,削疏营万死难辞!”


肖战是先皇的第七个儿子,先皇还在世的时候旁人便都称他七殿下,虽说如今封了郡王,可皇上喜欢管肖战叫七宝,肖战也不喜欢“郡王”这样冷肃的称呼,所以他还是让别人都叫他七殿下。


肖战愣愣地看着王一博,反应过来之后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眼中由警惕和恐惧变为尽数的依赖和委屈,哭声也不再压抑,好似埋怨又好似撒娇:“王一博,怎么才来……”


王一博微怔,心脏倏然酸疼,眉头不受控地聚起一片哀愁,这样的神色表明他的心疼愧悔。随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冷肃的神情变得无奈又纵容,肖战没叫他起身,他便自己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床榻前。

肖战的火红嫁衣松垮地耷拉着,肩膀白腻,他还在悲伤地抽噎,朝王一博伸手过去,把自己的手塞进王一博垂在身侧的手中,然后仰头看着王一博,眸光水漉漉的,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漂亮小狗在摇着尾巴等待被拥抱。

下一刻漂亮小狗就真的落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王一博拥住他,抬手不小心触碰到肖战裸露的肩背之后立刻给肖战拽紧了被扯散的大红色嫁衣,然后才把手落在肖战背上,轻柔地拍或抚摸。

肖战还在为王一博居然抱住自己而微怔,靠在王一博肩上受宠若惊,呆呆地眨了两下眼,大着胆子伸手去环住王一博的腰,脸颊凑过去贴住王一博的颈侧。

这时他听见王一博忽然说话了,声音低沉疲惫,听得出他的如释重负:“你又乱跑,脑袋里装不下一句我叮嘱过你的话,被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嫁人,吓得我魂飞魄散。”


肖战愣住,心脏上有个小角落像挂了个铃铛似的,“叮铃”一声,晃出倾心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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