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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身缘(上)

端午贺文,上中下三发完,端午假期每天一发~

 

忠犬小皇帝×娇媚蛇妖

双洁 he

预警!!小 ma 文学

 

 

“五月五日午,粽香雄黄煮,屈子江畔又起雾,不闻骚音闻酒蒲。”

 

 

 

太后轻轻举起酒杯,脸上泛起笑,挤出了她脸上本就遮不住的皱纹。

“皇帝,今日是端午,佳节当前,你又不爱大办宴席,那只有额娘陪你喝一杯了。”

 

王一博看着窗外水面上飘荡的雾气,有些出神,他闻言慢慢转回头来,端起酒杯和太后的酒杯碰在一起,稳重得溅不起哪怕一点酒花。

“谢过母后,母后端午节安好。”王一博扯扯嘴角,朝太后露出一个疏离得体的笑。

 

太后只是轻微抿了抿酒杯的杯沿,实际上根本没喝,毕竟酒液会晕花了她精致的唇妆。

 

她抬手抚摸自己的发髻,明明只是摸到一片冰凉的宝石,却偏偏露出一副伤感神情来,“唉,哀家可没法安好,我这都年老体弱、鬓生白发了,皇帝你还不省心。”

 

“母后责怪,儿臣先告罪,但不知何处惹了母后不快?”

 

太后蹙眉,眉峰竖起,像是青山褶皱,“无后,你无后啊皇帝!”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语双关,这个无后,既可以说是没有皇后,也可以说是没有后代。王一博登基两年了,后宫空荡无人,后位空悬,当然也没有子嗣。

 

王一博垂眸,看上去没什么情感,本来灵动黑曜的眼睛里现在一片空茫,“是儿臣的错,让母后没办法享天伦之乐。”

 

“哀家确实是想要抱孙儿,但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你啊,你想想,哀家老了,不能再陪你几年,你还不往后宫里放几个可心的,生个皇子公主的,一个人怎么过得下去嘛!”

 

“父皇才去两年,儿臣悲痛,不想大办选秀。”

 

太后退让一步,“哀家也不逼着你非要选秀,但至少先立个后吧,替你管着点后宫,再替你生个嫡长子,我看丞相家的千金小姐就很好,秀美端庄,知书达理,是个能坐稳凤位的,哀家很喜欢,不如趁着这几日佳节,就下旨封了后,也是喜事临门?”

 

 

 

“……”

王一博没说话,很不相关地想着今日的菜色好油腻,肥腻的气息堵得他胸口憋闷。

 

 

“皇帝?你说呢?”太后好像在跟他商量,又好像没有,因为她的护甲很不耐烦地一下下敲着桌沿,发出咄咄逼人的声音,护甲上的珠光刺眼。

 

王一博闭眼按了按眉心,缓解了一下被刺痛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既然母后满意,那必然是好的,就按母后的意思,隔日下旨封后吧。”

 

太后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也渐渐由尖锐变得圆润,“皇帝做事得体,哀家放心”,气氛骤然缓和,太后吩咐侍女端过一个盘子来,里面满是胖胖的绿粽子。

“端午节就要吃粽子的,这是御膳房刚做的,皇帝尝一尝?”

 

那粽子包得精致,圆圆胖胖,芦苇叶裹得严丝合缝,一粒糯米都不曾露出来,白色的丝线圈圈缠裹,末了系上一个紧致的结。

王一博伸手轻轻抽开绳结,绿叶散开,里面是白软的糯米团,中间一个蜜枣。他瞥了一眼就觉得无趣,一口没吃。

他觉得自己也像这个无趣的粽子一样,外面被绿叶层层包裹缠紧,露不出半分自我,里面像糯米团一样寡淡软弱。

 

 

 

“不吃了,儿臣还有奏折未曾批完,先回政殿了,母后也早些歇息吧。”

 

王一博朝太后行了礼就离开了,却并未立刻回宫,而是走到水畔,靠着水边的围栏,懒散轻慢,总算有了几分少年模样。

 

他的总管公公静静站在他身边,叫周祈瑞,早些年跟着他父皇,父皇驾崩后就跟着他,是个忠心体贴的。周祈瑞年纪可以做王一博的爷爷了,对王一博一直有一种纵容般的慈爱关怀,似乎没把王一博当主子,而是当作一个需要照顾的小辈。

 

周祈瑞笑着说:“皇上这会儿怎么又不爱吃粽子了?奴才记得皇上小时候最喜欢吃粽子了,一顿怎么也要吃三四个呢!”

 

王一博嘟了嘟嘴,大约是回忆起童年,露出了难得的稚气,“朕记得小时候的粽子都不似如今这般寡淡,那时的粽子花哨得很,有紫薯有蛋黄,一打开都是惊喜,叫朕喜欢得不行,吃撑了都还要吃,不知道如今的御厨怎的这般无趣,做出来的东西苍白极了,叫人没个胃口。”

 

周祈瑞也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皇上,这宫里的粽子一直就这个样啊,要么蜜枣糯米团,要么就是肉粽,您儿时吃的,怕不是御厨做的。”

 

 

 

王一博当然记得,他吃的粽子向来是另一个人做的。

那人是他父皇的娇宠,蛮横极了,来气时甚至敢给他父皇甩脸色,却偏偏总是对着王一博一副笑模样,从来不沾阳春水的一双手温温柔柔地包粽子,只给王一博吃,他父皇都吃不着。

 

王一博想着那人,喃喃出声:“小娘……”

 

“皇上慎言!那是您父皇的妃子,不可如此称呼的!”

 

按理是要唤一声肖妃的。可王一博的生母其实是个小宫女,他是后来才被过继给当时的皇后的。他的母亲卑微惯了,生了皇子却没有名分,不是宫妃,不能称妃,不是父亲正妻,不能称娘,只能称小娘。

于是王一博就以为叫他父皇的妾都要叫小娘,连带着叫肖妃也叫小娘,懂事后还没来得及改口,肖妃就被处死了。

 

王一博嗤笑一声,却眼泛泪花,“纠结称呼有什么意思吗?人都逝了,再也见不到了,也没办法再包粽子给我了。”

 

 

 

 

肖妃早被处死了,他是伪装成人的蛇妖,在一年端午宴上不小心被撒了满身雄黄酒,当即化出了碧绿的蛇尾,吓得宫妃尖叫四散,于是肖妃隔日就被处死了,大火焚烧,尸骨不见。

 

 

 

 

周祈瑞若有所思般眯了眯眼,几欲张口说点什么,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说。算了,还是不要让这位小皇帝知道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出点什么乱子。

 

可有些事从来都兜不住的,难道不说就没人知道?

 

这不,太后以为王一博走远了,这就叫了个宫女出来。宫女端着满满一壶酒,灯也不拿,就这么在黑夜里快步走过,鬼鬼祟祟的。

 

“她这是要去做什么?”王一博看着那个宫女的背影,怀疑地问出声。

 

周祈瑞皱了皱眉,暗道太后娘娘这也太不小心了。他想阻止王一博一探究竟,于是便说:“太后娘娘叫宫女夜里出去,想必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吧,皇上还是不要追根究底了。”

 

秘密这东西,你越是掩盖,人们就越是好奇。

王一博没听周祈瑞的,他命令周祈瑞待在原地,他自己放轻了脚步跟上去。那宫女沿着小道七拐八拐,叫王一博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他沿着窄细的小道走了有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宽袤的湖。月亮投映在水里随着水波摇曳,湖面波光粼粼,似有暗香浮动。岸边一条破旧的小木船,远处的湖心有一座巨大的廊台,廊台孤独地矗立在水中,隐见楼顶纱帘飘摇。

 

王一博藏身在湖边一片芦苇荡里,看着湖心那处的廊台有些惊讶,他自小在宫中长大,竟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看起来神秘极了。

 

那宫女走到岸边,拨开了酒壶盖子,微微弓腰,朝着廊台的方向将那壶酒尽力泼出去,像是在赶走什么脏东西。泼的是雄黄酒,气味浓郁,搅碎了空气中的暗香。

宫女泼完酒之后嘴里念念有词,王一博抻长了耳朵去听。

 

“妖妃肖氏,诡艳蛇身,快快来受了这雄黄,早日断命,入那修罗地狱去吧!”

 

那宫女说完就弓着腰快步跑走了,像是真害怕被妖怪缠上似的,唯有王一博蹲在芦苇荡里反应不过来。

他知道母后从前就厌极了肖战,认为是肖战使了妖法迷惑了父皇,自从知道肖战是蛇妖,她更是极力主张处死,最后也确实如她所愿了。

 

可是母后为什么在这么多年后还让宫女跑到这片湖边诅咒他,当真有这般恨吗?而且“早日断命”是什么意思?肖战不是早就在很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里就……

 

难道小娘还没……

 

 

 

王一博看着湖心的廊台,忽然生出无限向往。

他正想踏上岸边那艘小船去一看究竟,身后却有个人拽住了他的袖子。是周祈瑞,他满头大汗,面色慌张,“皇上不可去啊,那是先皇时期设下的禁地,不可前往的!”

 

王一博不以为意,“可现在我才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我的了,我有何处去不得?”

 

“那处、那处就是一座荒废的楼阁,没什么好看的啊!”

 

“既是荒废楼阁,无甚秘密,那为何不可去?”

 

王一博抬脚就踏上那艘晃晃悠悠的小船,小船一个劲儿地摇,看得周祈瑞心惊胆战,生怕王一博掉水里。小孩子倔起来真的叫人没办法,周祈瑞没办法,只能跟着王一博上船,谁让王一博是皇帝呢,总不能让皇帝一个人冒险。

 

这只小木舟不堪重负地一路划行,发出令人心慌的吱吱呀呀声,搞了半天总算到了。王一博上了岸,抬头仰视面前的巨大廊台,周祈瑞心慌地到处瞟,还在劝王一博:“皇上,奴才求您回去吧,此处真的不可来啊!”

 

王一博不带搭理他的,沿着廊台边上的木楼梯就往上走,脚步有些凌乱,像是想要急切地见什么人。

可才走几步他就犯了难,这地方好像真的荒废很久了,楼梯年久失修,一踩就吱哇乱响,扶手上藤蔓攀爬,墙壁上还爬满了虫蛇。

 

他最怕蛇了,软着脚步不敢再走,周祈瑞见机行事:“皇上,这可都是蛇啊,您还是别去了,别被咬伤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一博咽了一口口水,转回头来看着周祈瑞,眼神湿漉漉的,神色柔软委屈,是狗狗一样的可怜模样,“这上面是小娘吗?”

 

王一博问得突然,周祈瑞没有准备,况且他看惯了王一博的稳重冷漠,很少看见这副少年失意的模样,一时间竟没有说出否定的话来。

 

他一犹豫,王一博就知道答案了,他咬咬牙,“那我一定要去!”

 

周祈瑞大惊失色地看着王一博闭着眼,双手抱着头,不管那些蛇虫,噔噔噔往上冲。他这才想起来阻止他:“不是啊皇上,那上面没有什么小娘,您可别去啊!”

 

来不及了,王一博已经冲上楼了。

他面前纱帘舞动,廊柱矗立,夜风穿堂而过,殿内不掌灯,一片漆黑,颇有几分阴森气息。

 

王一博正要进去,就有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王一博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人面目枯败干瘪,浑身褶皱,像是一具干尸,仔细一瞧才知道是个老妪。

 

老妪阴森森地看着他,嗓音像是破败的风声,“皇上不可再进一步了,殿内腌臜,妖气弥漫。”

 

王一博有点怕,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问:“殿内、殿内有谁?”

 

老妪诡异一笑,“有会缠你身的东西。”

 

“我不怕!我要去看看。”

王一博声音很大,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虚张声势。他试探着朝殿内伸了一只脚,忽地觉得小腿一阵刺痛,他就立马把脚缩回来。

 

老妪低头扫了一眼他的小腿,说:“此地多虫蛇,皇上被蛇咬伤了,还是快走吧,等毒液蔓延至全身,就没命回去了。”

 

王一博撩起衣袍一看,真的被吓住了,明明没看见蛇,可他腿上果真有两个血洞,隐隐约约泛着痒痛,叫人好生心慌,不敢再上前。

周祈瑞跟上来扶住他,“皇上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啊,先回去让太医给您看看,可千万别等到毒发啊!”

 

王一博被这个伤口搞得害怕,愣愣点点头就跟着周祈瑞下了廊台,乘船返回。

王一博坐在船上还很不舍似的一步三回头地朝这边看,老妪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扯着嘶哑的嗓子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漆黑的殿内说话:“不是一直在等他嘛,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殿内纱帘掩映处,一个纤瘦高挑的男人斜倚着床榻,眉眼妖惑,身段窈窕。

这人面上一派轻慢慵懒之色,冷漠到谁都不在乎的模样,可他身下的碧色尾巴却轻轻摇曳,热烈欢喜。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婉转悦耳:“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候,让他先走吧,这小崽崽没几天就会再来的。”

 

老妪点点头,弓着腰要离开,却忽然被那长着蛇尾的男人喊住,男人不满地说:“嬷嬷,你刚刚吓到他了。”

 

老妪顿了顿,本就直不起来的腰又往下弯了一点,“老奴罪该万死。”

 

那人眯了眯瑞凤眼,十足偏心护短的模样,“嗯,下次和善点,崽崽胆子小,别让他害怕。”

 

 

 

 

太医仔细查看了王一博小腿上的伤口,“皇上宽心,这蛇无毒,伤口过几日就会好的。”

 

王一博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打发了太医离开,躺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他怎么觉得浑身都热,心里痒痒的,眼前隐隐约约缠绕着一小截碧色的蛇尾。蛇尾晃呀晃,最终变成了美人的双腿,美人撩起自己碧色的衣袍,就露出了一双白嫩修长的小腿,然后……然后王一博就流鼻血了。

 

救命!这蛇真的没有毒吗?他怎么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流血了!!!

 

 

 

王一博这样胡思乱想着,竟还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是他久违的小娘。

 

那年就是端午宴,王一博那时生母已逝,被过继给皇后,已经是太子了。他坐在席上昏昏欲睡,看那些人挂着千篇一律的笑脸互相拜来拜去的,真的很烦人,粽子也就是糯米裹蜜枣,一点也不好吃,总之就是很无聊。

 

他猫着腰逃出了宴会,吊儿郎当、百无聊赖地沿着宫墙逛了一路。他路过一处从前未=没有来过的宫殿,位置虽然偏僻,可院室华丽,红泥椒墙,一看便是受尽了宠爱的,连窗缝里渗出的灯火都像淬了金子一般,格外温暖闪耀。

 

 

他一时起了玩心,翻墙进了这处院落。本来想从墙头一跃而下的,可没想到这院里有一棵花树,枝杈挂住了王一博的衣衫,叫他整个人被挂在树上下不来。

翻墙不成还被挂树上了,王一博恼怒得很,像一只被提住了后脖颈的小猫,挂在树上蹬腿乱晃,想把自己给晃下来。

 

树枝被晃出响声,花瓣像下雨似的扑簌簌落了一地。

这院里的小宫女听见响声出来察看,一看就看见一个人挂在树上,小宫女以为有人吊死在这棵树上,顿时吓得尖声叫喊,这下把这宫苑的主人也惊动了。

那人披着外袍快步走出来,边走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王一博见惊动了这么多人,顿时不敢动了,乖乖挂在树上,生怕这些人最后再把他父皇给惊动,到时候他可就惨了!

 

那人站在树下偏着头仔细一看,顿时眉开眼笑,用悦耳的声音调侃他:“这是哪里跑来的小猫崽崽,怎么挂树上了呀?”

 

 

 

皇宫里美人如云,丰腴的纤瘦的,艳丽的清冷的,王一博自觉早已看尽天下殊色,不会再叹美人,可他错了。

 

那人身形窈窕,蜜桃一样的唇,鼻梁高挺但不锋利,像是一座秀美的青山,青山之上是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眼尾好像金鱼的尾巴,幻丽柔软,摆曳着扫过王一博的心头,他的眸光也出挑,如同金鱼的鳞片般明艳闪耀。

 

这样的场景对王一博来说真的永生难忘。树上的花瓣还在飘摇着掉落,粉粉嫩嫩的落了满目,屋里溢出的烛光橙橙灿灿,可即使是这样的金粉辉映,竟也抵不上那人半分的绚烂横生。

 

 

 

那人的个子很高,掐着王一博的腋窝把他从树上抱下来,清丽的香味盈满王一博鼻尖。

 

王一博觉得有点丢脸,所以耳尖红红,“谢、谢谢你,你不要告诉我父皇好不好?”

 

“父皇?你是小皇子啊,哪家娘娘家的呀?”

 

“嗯……我母后叫……叫……”王一博想了半天,不记得皇后叫什么名字了。

 

他这副傻样都把人逗笑了,那人眼睛弯出漂亮的勾,笑声像小铃铛一样悦耳,“母后就是皇后,你不能叫她的名字的,那看来阁下就是太子殿下咯?”

 

眼前这人笑起来实在是太好看了,王一博脸又红了,“嗯。”

 

“臣妾肖氏,单名一个战,参见太子殿下。”

说是参见,可肖战拜都没拜,依然弯腰撑着膝盖,跟王一博保持平视,只是嘴上拜一下。

好在王一博也不在乎这个,他只是莫名有点失落,“你是我父皇的妃子吗?”

 

肖战歪了歪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跟小孩子解释真麻烦,好吧好吧,那你就当我是吧。”

 

王一博怒了,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当小孩子了。他叉着腰,颇有气势,“是就是嘛,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算是?哪有什么当你是?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再过几年就要弱冠了!”

 

“是吗?再过几年?”

 

王一博心虚地眼神乱飘,“再过三四五六年吧。”

 

 

肖战闻言捂住嘴轻轻笑,像是在笑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王一博羞恼得很,他正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太子气势,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响起来,他没吃两口就从宴会上逃出来,这会儿饿了。肖战听见,笑得更欢了。

 

好了,这下也不用什么太子气势了,脸都丢完了。

 

王一博沮丧地低头,伸手揪了揪肖战的袖子,奶声奶气,“小娘,我饿了。”

 

该叫肖妃,不该叫小娘,但肖战也没有纠正他,他轻轻握住王一博的手,“今天是端午,小娘这里有刚做好的粽子,你吃不吃?”

 

王一博点点头。

肖战宫里的粽子跟别处不一样,红线裹绿叶,糯米不安分地从缝里溢出来,像个笨笨的胖子。

肖战难得脸红,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怪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自己做的,我有点笨,做的有点丑。”

 

冰山美人、蛇蝎美人、书香美人,都没有此刻眼前的烟火美人来得惊艳,他浑身柔软热烈,平易亲和,最重要的是,还是个笨蛋!

 

 

王一博逼着自己收回痴缠的目光,低头专心拆粽子。红线一松,绿叶散开,里面包裹着王一博未曾想到的绚丽。

 

“我自己自创的!紫色是紫薯,橙色是蛋黄,红的是蜜饯,你尝一尝呀~“

 

肖战讨赏似的看着他,盼望他尝一尝,然后夸一夸。王一博张大了嘴,一口咬掉大半个粽子,然后鼓着嘴,黏黏糊糊地说:“好好吃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粽子!”

 

其实有点过分甜了,但王一博不嫌弃,满满甜到他心里。

 

肖战看起来是真的被他哄开心了,笑着用手替他擦掉粘在嘴角的糯米,边擦边说:“你好可爱啊崽崽!”

 

 

这是王一博吃过最好吃的粽子,见过最惊艳的人。

 

 

后来王一博几乎是每天都要往肖战的宫里跑,疯玩儿后让肖战给他擦汗,被太傅打手心后让肖战给他呼呼,每年端午节肖战就给他做那种绚丽甜腻的粽子。

 

 

久而久之,王一博也终于知道了肖战所说的“算是妃子”是什么意思。

肖战从前受伤了晕倒在路边,被皇上救回来,皇上看中他,想封他作妃子,可肖战傲得很,说:“我要报你救命之恩,可以嫁给你,但你不许碰我,不许逼迫我,你要是不同意,就把我杀了吧,当作没有救过我。”

娶回来了却不能碰,这是什么憋屈道理?可奈何当时皇上对他太过痴迷,竟也同意了,就封了肖战作妃,好好供起来,不敢惹不敢碰,每日放在眼前欣赏欣赏也罢了。

 

故而肖战只能算是王一博父皇的妃子,但不全是。

 

 

王一博自从知道肖战从未与他父皇有夫妻之实,就更高兴了,巴不得狗狗尾巴都疯狂摇起来,整日里黏在肖战身上不肯下来。

 

 

 

直到后来,一场宫宴上的意外,肖战被洒了满身雄黄酒,挣扎着化出蛇尾,蛇鳞被雄黄酒腐蚀破碎,掉了一地,吓坏了众人。王一博本来也很怕蛇的,可他那时的想法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担心肖战疼不疼。

他冲上去把还拖着残破蛇尾的肖战抱在怀里,却被皇后命人强行拖开,打晕了扛回宫去,等第二日他再醒来时,听说肖妃已然被处死了,处以焚烧之刑,尸骨无存……

 

 

 

 

 

“当——”

晨钟撞响了,王一博从这个久远的梦里迷迷糊糊地挣脱出来,心里是骚动的痒,脸上是晶莹的泪。

一向冷漠稳重的小皇帝此刻揉着眼睛揩干泪水,没有长大一般,好像还是当年那个脖领子被挂在树上的孩子。

 

“小娘。”

他奶声奶气怪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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